塔塔爾語翻譯



      ─參修應識之法要(-22) ─禪機與境界王維和蘇軾禪詩對照

法芝指黃龍僧廉泉曇秀,與東坡「道義妙相契,十年同去住」,東坡被貶惠州後,他曾不辭萬里前去嶺南看望,可見二人交情甚厚翻譯建中靖國元年(一一一)五月,東坡由海外放歸,旅次金陵,重見法芝,作此詩翻譯舊詩指蘇軾元祐七年在揚州作的〈送芝上人遊廬山〉,中有「二年閱三州,我老不自惜。團團如磨牛,步步踏陳跡」之句。詩以歸鴻起興,比喻自己遇赦渡海越嶺北還,即將竣事遷移無定的生活生計,歸安常州,不再像團團繞磨轉、步步踏陳跡的羸牛。但法芝乃方外之人,雲遊四方,行蹤不定,相見同時意味著離別。不過對於素性隨緣曠達的東坡居士來說,仿佛沒有什麼離愁別緒。只願法芝上人心似明月映現千江,如斯一來,無論上人走到何處都可以從水甕裡得見。


清人紀昀評蘇軾詩曰:「直涉理路而有筆底生花之妙,遂不以理路病之。」 固然指的是〈送參寥詩〉,卻也合用於大部門蘇詩翻譯他的禪詩將佛禪義理、譬喻典故、公案話頭等等引入詩中,而思路自由,說理卻不為理障,既有深厚內在,又不乏詩情義趣,體現了怪異的藝術尋求和極高的審美價值。

需要指出的是,王維禪詩中的境地並不完全同等於他自己的實際證悟境地翻譯因為詩歌一經完成,就成為一個開放的文本,其意蘊除了作者成心表達和無意流露的屬於自身本有的東西以外,還可能有不屬於作者的東西翻譯因此王維某些山水詩雖隱含禪宗三關意境,但並不是講明他本人確切參透三關,真正獲大安閑翻譯王維了達禪宗精義,對釋教空寂之理有較深切體悟,仿佛廢除我法二執,可以或許在社會人事上淡泊隨緣,但他並未徹證真如、了脫存亡。我們看到他的詩中除禪樂以外,還時時流露誕生命的悲感,燭照寂滅的樂趣並未沖盡人生深層的感傷。

劉勰《文心雕龍》曰:「陶鈞文思,貴在虛靜。疏瀹五臟,澡雪精力翻譯」禪定就是使心靈達致虛靜狀態的實際可行的有用體例翻譯

〈竹里館〉傳達了類似的旨趣,「獨坐幽篁裡,撫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翻譯這首小詩塑造了一個怅然自得的蓬菖人形象(實即作者自身),他與世隔絕,超然物外,獨安閑清幽的竹林裡撫琴,不時發出長嘯翻譯顯露出纖毫不染、一絲不掛的、遺落塵世的境地翻譯「人不知」不僅是「人不知」,還有「不知人」之意,亦即人我兼忘,同歸於寂。在離意識計著的無不同的寂境中,自性之光像潔白的明月豁然普照。「美滿光華不磨瑩,掛在彼蒼是天成翻譯公司心」,正此之謂也。王維山川詩「入禪」之何爲多,而〈終南別業〉可謂其卓越代表:

第1、二句兩句「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浮現著一種空的境地,一切皆歸入於沉寂的空靈意境。第三句「月出驚山鳥」文中所云「驚」字是屬於動態的語辭,含蓋一種靜中有動的妙有作用,破斥寂靜的情形,第四句「時鳴春澗中」已進入中道階段,在於描繪一種「即空即有,非空非有」的中道境地,使一切趨於完善、協調。

類似之作在蘇軾詩中觸目皆是,又如〈武昌酌菩薩泉送王子立〉:「送行無酒亦無錢,勸爾一杯菩薩泉。何處低頭不見天成翻譯公司,四方同此水中天。」

我性喜臨水,得潁意甚奇翻譯到官十日來,九日河之湄。

王維和蘇軾的禪詩代表了唐宋禪詩的最高成績。王維禪詩表現了盛唐詩歌締造興象玲瓏的詩歌意境的審美理想和唐人以空寂境地樂的禪悅追求;蘇軾禪詩則是宋人禪悅的聰明取向與宋詩偏重理致追求相連系的物。們的不同藝術風貌,反應了唐宋兩代相異的詩風和禪風翻譯

但應此心無所住,造物雖駛如吾何。回船上馬各歸去,多言譊譊師所呵。

回頭自笑風波地,閉眼聊觀夢幻身翻譯  〈次韻王廷老退居見寄〉

佛印問東坡:「此間無坐榻,居士來此何爲麼?」

《苕溪漁隱叢話》載東坡嘗與劉器之同參玉版僧人,至廉泉寺,玉版和尚燒筍給二人吃。劉器之覺筍味很好,問僧人此筍何名。東坡曰:「即玉版也。此老師善說法,令人得禪悅之味翻譯」劉器之剛剛明白東坡乃是說笑翻譯雖是戲言,然在東坡倒是透著禪機的,是以他為此賦詩曰:「叢林真百丈,法嗣有橫枝。(玉版、橫枝,竹筍也。)不怕石頭路,來參玉版師。聊憑柏樹子,與問籜龍兒。瓦礫猶能說,此君那不知?」

法師非無語,不知所答故。君看頭與足,本自安冠屨。

依此而言,常規感性直觀相當於見山初階段,這一觀照下的山川乃是與主體相對的客觀存在物;王維的觀照方式相當於青原見山的第三個階段,其間山川已經與主體融為一體,乃是般若靜觀下的境地。現量直觀作為一種詩思方式獲得確認並付諸創作實踐是跟著釋教禪觀的成長而於唐朝實現的,古典詩歌的藝術意境亦由此而降生。蘇軾禪詩首要沿用比興之體,仍舊屬於類比聯想思惟方式的產物。

中晚唐今後,禪宗的醇厚家風一變為棒喝機鋒,燈分五家,宗匠如林,廣運禪機,權變無方,及至後來運智逞辯,去簡就繁,棄明取晦,語句流於隱晦,作派失於險怪,狂機氾濫,禪病遂生翻譯釋教由此進入禪機時代。蘇軾與同時代的大多士人一樣,四處參禮禪林,希圖從佛法中尋覓安心之道。他們適當於禪道爛熟的禪機時代,受今世禪風影響,以尋求禪機禪智的自由揮灑為人生樂事翻譯

趙陳兩歐陽,同參天人師翻譯觀妙各有得,共賦泛潁詩翻譯

散為百東坡,頃刻復在茲。此豈水薄相,與我相娛嬉。

吏民笑相語,使君老而癡。使君實不癡,流水有令姿。

禪機大行的時間,是從禪宗六祖惠能入寂,直至五代的末期(西元九五九年五代的最後一年),大約二百五十年的期間,禪宗的大師輩出,由六祖門下的大弟子們,漸漸地展轉相傳,構成了五家分歧氣勢派頭的宗派。
迄近世仍在風行的臨濟及曹洞的兩派的禪宗,即是起源在那禪機流行的時代。

錢鐘書《談藝錄》云:「乃不泛說理,而狀物態以明理,不空言道,而寫器物以載道,拈此形而下者,以明形而上者,使寥廓無象者,托物以起興,恍忽無朕者,著跡而知見。」王維年的山川寫景小詩「不用禪語,時得禪理」,天趣渾然,寓理無跡,恰是此類傑作。這些詩純潔以天然山川的感性形象將深奧的禪理化成一片空靈幽遠的意境,令人讀之身世兩忘,萬念皆寂翻譯,在空寂的意象背後,即象外、言外所寓之禪理、禪機事實是什?詩人又是如何將禪理化成一片境地的?且看「以禪入詩」的佳作〈鳥鳴澗〉:

詩人描繪了一個空靈幽靜的寥廓詩境:夜深人靜,春山空闊,木樨悠然飄落。一輪明月破雲而出,光流瀉,劃破夜幕,照亮空山。棲息的山鳥忽然驚醒,不時的鳴叫迴盪在春澗中。此詩以動襯靜,以象狀空,勾勒出一副春山夜鳥圖,締造了一個閒適、靜謐而又靈動的意境。這是本詩的言內之意,不知禪者亦可領略此中的妙處,王漁洋所謂「雖鈍根初機,亦能頓悟」。只是鈍根初機由此頓悟的可能並不是禪機。從禪者的角度看,此詩尚有妙處。台灣學者陳榮波認此詩隱含禪宗三關的意境:

《景德 傳燈錄》卷二十載僧問龍光僧人:「賓頭盧一身為什麼赴四天供?」龍山答師曰:「千江統一月,萬戶盡逢春翻譯」並有偈曰:「龍光山頂寶月輪,照耀乾坤爍暗雲。尊者不移元一質,千江影現萬家春。」賓頭盧雖只一身,卻可分身萬億,如龍光山頂的寶月影現千江萬戶,自然可以赴四天受供翻譯甕裡借指天下,醋頭和尚頌曰:「接起醋甕見天下,全國元來在甕中,甕中元來有全國翻譯」東坡活用禪典將「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的禪理融入詩中,活潑貼切地轉達了與僧友依依惜其它蜜意厚意,同時表現出他的曠達之風翻譯此詩以比興之法,融情、事、理於一體,饒有趣味,令人著迷,體現了蘇詩善於從平常糊口及習見事 物中感悟與奇妙援引禪典相結合的特色。

春來何處不歸鴻,非復羸牛踏舊蹤。

真德秀主張作詩應「以詩人比興之體,發聖人義理之秘」,東坡確切善於此道。固然所謂「聖人義理之秘」並不是如真德秀之意單指儒、道,而是指包括儒、釋、道三家在內的各家所共尋求的宇宙生命實相翻譯佛禪之道直指生命來源根基,為廣大士人信受奉行,天然屬於聖人義理之秘,因此成為東坡詩歌體現的主要內容。

摩詰詩空清白潔、閑淡悠遠、天然雅秀而又理致幽邃,給人殘余盡去、賞心悅目的審美愉悅,於上可見一斑。殷璠《河岳英靈集序》曰:「維詩詞秀調雅,意新理愜。在泉為珠,著壁成繪。一字一句,皆出常境。」那麼,王維是若何到達「興象超遠,渾然元氣,為後人所莫及;高華精警,極聲色之宗,而不落人世聲色」的圓融妙境 呢?

                      2、禪機獨運,意趣天成 

〈蜀僧明操思歸書龍丘子壁〉:「久厭勞生能幾日,莫將歸思擾衰年翻譯片雲會得無意否? 南北工具只一天。」

嚴羽《滄浪詩話》推盛唐詩「不涉理路,不落言筌」,「其妙處透辟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象,言有盡而意無限」;宋詩則「作奇特解會,遂以文字詩,以才學詩,以議論詩」翻譯錢鐘書亦說:「唐詩多以神氣韻善于,宋詩多以筋骨思理見勝翻譯」雖是而言之,大體也合用於唐宋士大夫的禪詩。可以說,唐人尤其是盛唐諸公的禪詩多以締造境界上,而宋人禪詩則以揮灑機靈務。

固然也只是大
而言,事實上唐人也有運機逞智之作,如白居易「特入佛門問苦空,敢將禪事叩禪翁翻譯當夢是浮生事,復浮生是夢中」之句;宋人也有表示禪境之作,如王安石〈悟院〉「野水縱橫漱屋除,午窗殘夢鳥相呼。春風日日吹香草,山南山北路欲無」之類。王維和蘇軾都是空門居士,又都是寫禪詩的大戶,他們的禪詩別離體現了各自時代的氣概,代表了唐宋禪詩的最高成就。是以天成翻譯公司們特以二人的禪詩例商量一下唐宋士林禪詩的創作特色及其構成緣由。



                      1、般若智照,境象空明 

所謂「禪機」,是禪師們靈動運用棒喝、豎拂、揚眉、張目、示圓相、反詰說話等手段,應機而使門生放下天成翻譯公司執,進入悟境,獲得禪的功能──聰明的顯現,得以當下機緣契悟禪意翻譯

東坡從其弟蘇轍借得《注華嚴法界觀門》研讀多年,對華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思惟甚為熟習,而且常以一體同等的觀點看待世間萬物、泯除是非人天成翻譯公司之別,形成一種曠達瀟灑的處世態度翻譯「散為百東坡,頃刻復在茲」,東坡是一,但由於風吹水動,身影隨之搖亂,水中呈現了很多東坡,當風平水靜後又回復一個東坡,正表現了華嚴法界隨緣而生萬法、萬法復又歸一真法界的思惟翻譯詩人臨水 觀影,意出言外,發此奇想,令人驚絕翻譯詩末點出所以觀得此妙恰是參天人師的後果翻譯再看〈書焦山綸長老壁〉:

此言雖鄙淺,故自有深趣。持此問法師,法師一笑許翻譯

王維和蘇軾的禪詩都是詩人心腸的天然流露,兩者的不同面目體現出兩種不同的致思體例,即現量直觀與類比聯想。類比聯想是中國古典詩歌傳統的致思方式,通常表現為以比興、物感為主的創作手法。唐朝以前的詩歌根基上屬於這一思維方式的產物,唐今後仍然作為重要的詩思體例繼續沿用翻譯古詩裡雖然早就呈現了「皆由直尋」、「即目所見」的詩句,但大多屬於常規感性直觀,王維詩則是出自禪定現量直觀翻譯青原惟信禪師曰:

宋人作詩喜用「翻案法」,東坡便是翻案的好手翻譯翻案法來自禪門轉語的啟發,本是禪機發用的產物,在禪宗偈頌中經常使用此法。東坡亦作過許多翻案的詩偈。如福州僧中際可遵好作詩,曾題詩於廬山湯泉壁間,詩曰:「禪庭誰立石龍頭,龍口湯泉沸不休。直待眾生塵垢盡,我方清冷混常流。」東坡過廬山偶然看到此詩,於是和之曰:「石龍有口口無根,龍口湯泉自吐吞。若信眾生本無垢,此泉何處覓寒溫?」可遵說眾生有垢,龍口湯泉為洗眾生之垢沸騰不休。東坡則說眾生本無垢,不須湯泉來洗,湯泉自吐吞,非關眾生垢淨。

蘇軾顯露禪理的題材極為遼闊,風格也頗多轉變,但是大部門屬於通過描畫平常生活經歷和天然景物抒發人生情懷來表現他對佛理的感悟的翻譯這些哲理性極強的詩歌深化了古詩的內在,將常見的古詩題材提昇到道的至高層次,同時表現了作者的人生境地。如〈和子由澠池懷舊〉、〈正月二十日與潘、郭二生出郊尋春,忽記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詩,乃和前韻〉、〈次韻王廷老退居見寄〉、〈寒食與器之游南塔寺寂照堂〉、〈獨覺〉、〈病中游祖塔院〉皆是翻譯蘇軾一生浮沉宦海,屢次大起大落,幾近喪身失命,在這曲折曲折的人生中,對佛法體悟最深的就是般若空觀,也恰是憑藉般若「如是空觀」的保存智慧才可以或許在風浪險惡的宦途上心無罣礙、隨緣自適,超越實際的磨難,獲得精力的自由與擺脫。所以他抒發人生感慨的詩歌始終貫串人生如夢、虛幻不實的佛禪主題:

泥上無意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和子由澠池懷舊〉

佛印曰:「居士適來道,暫借山僧四大為坐榻,秖如山僧四大本空,五陰非有。居士向 甚麼處坐?」東坡回答不出,只好留下玉帶。

皓禪師便大喝一聲問曰:「且道這一喝重幾何?」蘇軾頓時張口結舌。

人生如朝露,白髮晝夜催。

有如兔走鷹隼落,駿馬下注千丈坡。斷弦離柱箭出手,飛電過隙珠翻荷。

覺來俯仰失千劫,回視此水殊委蛇。君看岸邊蒼石上,古來篙眼如蜂窠。

詩人經由過程連串的比方描畫水勢的險急和輕舟的迅疾,寫得氣勢開張,聲色喧騰,令人目眩繚亂,目接不暇。澎湃湍急的水流好比險惡的世途,順流而下的輕舟正如無常迅疾的人生。由急流輕舟聯想到人生,急流盪舟的驚險體驗雖然可得一樂,卻極爲短暫沒法留駐,倘若自以為是,無異於自矜於大海的河伯,不免貽笑風雅。人生乘化而逝,晝夜不休,坐中一念即超越千山萬水。衆人在醉夢中紛紛爭奪,不知荊棘銅駝滄桑之變不過俯仰之間,長短成敗轉頭空,只有岸邊蒼石上如蜂窠的篙眼陳跡斑斑,啟示著後來者的覺悟。最後指出只要心無所住, 便可應對無常世事,造化雖駛亦無奈我何翻譯此詩由自然氣象所感,抒發情懷,宣說佛理,融景、情、理於一體,說話暢達、氣勢縱橫,「如萬斛根源,不擇地而出」,表現了一種揮灑自如的動態美,展示了詩人豪宕不羈的個性精神翻譯

蘇軾答曰:「姓秤,乃秤天下長老底秤。」

再入都門萬事空,閑看清洛漾春風。

《法界觀》指華嚴五祖宗密所作《注華嚴法界觀門》,論述華嚴宗圓融法界無盡緣起的禪觀秘訣,即依理法界、理事無礙法界、事事無礙法界立真空、理事無礙、周遍含容三重觀法。依華嚴法界觀,萬法皆是一真法界隨緣的產物,是理體的體現,而任一事物又都包攝理之全體,事即是理,理即是事,理事圓融無礙。由於任一事物都包攝理之全體,因此各個事物之間彼此俱足,相即相入,此便是彼,彼便是此,事事無礙,法法同等,舉一塵而盡宇宙,舒一念而遍九垓,周遍含容,無法不攝翻譯


希望老實心似月,誰家甕裡不重逢翻譯

清‧徐增《而庵詩話》曰:「詩到極則,不過是抒寫本身胸懷。若晉之陶元亮、唐之王右丞,其人也翻譯」王維山水詩特點的構成與詩人習禪有極大的關係翻譯摩詰習禪深有體悟,其山水詩實乃一禪者胸襟之天然流露,是詩人般若靜觀的現量出現翻譯杜松柏師長教師認為禪宗影響王維的詩,不僅在思惟和語彙,更主要的是在乎境和氣概:

此詩機趣橫生,包含深刻意義翻譯楊慎《升庵詩話》載劉辰翁語以為「散為百東坡,瞬息復在茲」本於洞山良价臨水睹影悟道偈:「切忌從他覓,迢迢與我疏翻譯我今獨自往,處處得逢渠。渠今恰是天成翻譯公司天成翻譯公司今不是渠。」東坡對禪學及禪門公案瞭解頗深,取良价偈意入詩當無不可。

「一知與物平,自顧為人淺。對君忽自得,浮念不煩遣」,在萬慮洗然的澄明之境,萬象森羅,畢陳方寸翻譯於是「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野花叢發好,谷鳥一聲幽」,「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泉聲咽危石, 日色冷青松」,「輕陰閣細雨,深院晝慵開翻譯坐看蒼苔色,欲上人衣來」,諸如此類的天然界聲色消息便秩然呈現出來,並且「使鴻蒙之理閃閃發光」。

而今得個休歇處,依前見山祇是山,見水祇是水翻譯

蘇軾聽說荊南玉泉皓禪師機鋒不可觸,便想去挫其銳氣。於是微服求見翻譯

王蘇二人禪詩相異的藝術特徵,體現了兩個時期士人的不同文學尋求和禪悅取向。王維所處的盛唐時期,禪宗剛剛隆盛起來,正在向士醫生階級浸透。這一時期的士人剛剛踏上實證佛法之路,大多採取攝心內證的方式宴坐習禪,以獲得空寂的境地為樂。他們詩文中到處可見的息心忘念、忘機之類的文字充裕解釋了他們的禪悅偏向。一度盛行京洛的北宗禪法成為他們習禪的首選,固然後來在思惟義理上大都轉向南宗禪,但在禪修實踐中貫徹的仍舊是「住心看靜」的北宗禪法翻譯盛唐詩歌的藝術追求是創造興象玲瓏的渾融詩境,禪悅的寂滅追求正好促進詩歌意境的實現翻譯

禪宗開悟首先要耗費一切意識離別,破除妄計執著,除去離別二執(天成翻譯公司執、法執),才能照見自性,識得本來臉孔,然後方可入於如來智見。王維的很多詩中都浮現出禪宗的這一悟境翻譯如〈鹿柴〉,「空山不見人」象徵空寂的如之境,「但聞人語響」破斥清靜,由空入妙有翻譯「返景入深林,復照苔上」暗示返照心源,明見性。黃叔燦《唐詩箋注》評析云:「反影照入,空山闃寂,麋鹿場也。」指明此詩含有寂照性之意。

蘇軾提到本身的禪定經驗時說:「及吾燕坐肅然,心念凝默,湛然如大明鏡,人鬼鳥獸雜陳乎吾前,色聲香味交遘乎吾體。心雖不起而物無不接,接必有道。即千手之出,千目之運,雖未可得見,而理則具矣。」

東坡曰:「暫借佛印四大為坐榻。」

此詩輪廓上論述了作者的一次出遊山水的過程及悠然任運的心情。起首論述自己中年之後厭倦塵俗,好尚佛道,隱居終南山下翻譯接下來寫遊興來時獨往山林,山水美景、賞心樂事唯自心知。爲所欲爲、隨意率性而行,行到流水盡頭無路可走,並不像阮籍那樣生起窮途末路之悲,而是就地而坐,閑觀雲起雲落翻譯偶然碰到林間相知,更自由自在,談笑風生,以至樂而忘返翻譯充實施展闡發了作者翺翔林泉、任運隨緣的糊口態度和超然物外、安閑逍遙的高明境地翻譯清人徐增《唐詩解讀》卷五云:

《五燈會元》載有僧問觀音院從顯禪師:「忽遇恁麼人出頭來又作麼生?」師曰:「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恁麼人出頭來」比方見性,僧問見性後怎麼樣?從顯禪師以王維詩句作答。在禪師看來,這兩句詩形象地表達出禪宗明體達用、大死得活的奧義。蓋見性後,初除妄執,一念空靈,心平如鏡,百骸調適,此時極易著於此境翻譯若住於此,便是一潭死水,不能起無邊的妙用。故而此時須「得活」,即心空無住、隨緣而起無作妙用,如雲卷雲舒,斂放自若,才是事實。到此方為踏末後關翻譯固然王維本意未必在顯示禪宗三關之理,然其文本中卻蘊涵了此義,因此才可能為禪門擬來開示後學。

           文:張君梅--惠州學院中文系講師  來源:《普門學報》
 

趙州當日少謙光,不出山門見趙王。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翻譯王維晚年「以寂為樂」,日日以「禪誦為事」,可見其禪興頗高。禪是對本身心裏世界的返照,不假外求,以識得自家本來臉孔為旨歸。修禪現實上是一個精力返鄉的歷程,而精神之旅是獨立自足、無人可替的內涵經驗,註定是孤寂的、幽獨的,只能是「獨往」。「勝事」即「識得本來臉孔」,或謂「見性」、「得第一義」翻譯「第一義」的取得須泯除劃分識、空諸所有,而其妙處難與人說,只能自知,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者翻譯真如之境「心行處滅,言語道斷」,剿滅虛妄意識,截斷兩頭,離思量分別,歸於寂滅,但並不是完全的寂滅翻譯

又一次東坡欲見佛印,事前寫信告之,但願佛印以趙州和尚待趙王之禮迎接他。據說趙王上山參拜趙州,趙州睡在床上接見趙王。過後趙王派人送禮來,趙州趕忙披上法衣出門迎接。門生不解,問師是何道理。趙州說他待上賓是躺在床上以本來面貌相見,次等客人坐起來見,再次就依俗禮出門相迎翻譯東坡想讓佛印以上賓之禮迎他,然而當他快到金山寺時卻看到佛印已在廟門迎接翻譯於是便嘲笑佛印道行不高。佛印回以偈曰:

王維的禪詩以意境為勝,其理趣多為無心的自然流露;蘇軾禪詩則以機趣見長,此中理趣的表現卻是有意識的尋求翻譯宋人好以文字、學問、議論為詩,浮現出光鮮的知性特點。蘇軾亦浸染時風,作詩喜好議論,旁征博引,矜才示學翻譯但他的詩大多不僅不是以而顯得索然無味,那些抽象的義理、僵死的說話在詩人隨心所欲的自由驅遣下反而化為鮮活流走的形象和機靈透辟的智慧。

指出此詩暗含禪宗三關的意境,分析甚為透徹,卻也不免過於落實,因其仍以山川之遊作解。其實,右丞未必真有此次之遊,亦可能只是一次心靈之遊,借山川意象顯露而已。既然開篇言其「好道」,接下來固然是寫其好道之體現了,即結廬南山,習靜修禪。習禪體味若何呢?

四山眩轉風掠耳,但見流沫生千渦。險中得樂雖一快,何異水伯誇秋河翻譯

蘇軾與佛印鬥機每落下風,不得不自認「鈍根仍落箭鋒機」。儘管如斯,蘇軾究竟頗通禪機,從他與禪師們的對答可以看出他的機鋒甚為靈敏。是以在作詩中廣運禪機乃是他的拿手好戲。周裕鍇認為,蘇軾從禪宗那裡更多地學到的是公案的話頭和機鋒。其實東坡的掣機電鋒恰是辯智的表示,以此辯才三昧為韻,便成就了那些禪機透脫、意趣天成的詩作翻譯

繞郡十餘里,不馳亦不遲。上流直而清,下流曲而漪。

雖然王維的悲愁只是淡淡的,心情絕少大起大落,然則在生死大限逐步迫臨、衰軀難抵殘年之際,一種生命的迫蹙感強烈襲來,留不得抓不住的自發便轉為無可奈何的情感漫溢開來。這是出於對生命存在本身的恐憂和對個體自我的執著,此乃一種先天具有、與生俱來的自天成翻譯公司執著,不同於外界加諸於身的各種劃定或曰社會給予的腳色限定。這種我執微細難斷,佛教稱為「俱生天成翻譯公司執」,是由無始以來虛妄熏習內因力之故,恒與身俱,不待邪教及邪劃分,任運而轉,區別於後天因外緣力所起之分別我執。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爾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在宴坐禪定中靜觀默照,花鳥蟲鳴、溪澗松雪、塔影鐘聲、清風雲月盡入天成翻譯公司心,外在物象與內在心靈融為一片,身心俱忘,能所雙泯,境與神會,智與理冥,只剩下一片寂然空明的意境,正如白雲演僧人偈曰:「白雲山頭月,甯靖松下影。良夜無狂風,都成一片境。」王維的山川詩等于這類心靈狀態下的產物, 也就是般若直觀下現量境的出現。

從「畫船俯明鏡,笑問汝為誰」可以聯想到良价臨水睹影尋覓自性的公案,了知身與影不一不異,是以當風行水上,波搖影亂時詩人自然生出「亂我須與眉」的奇想。不過「散為百東坡」的句子又令人想到「一月普現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攝」、「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華嚴法界含容無盡理事圓融的思惟。東坡精曉佛典,四十歲前後在密州任上曾集中研究過華嚴思惟,時有「芍藥櫻桃俱掃地,鬢絲禪榻兩忘機。憑君借取《法界觀》,一洗人世萬事非」之句。

王維「晚年惟好靜,萬事不關心」,常常「頹然居一室」,「焚香獨 坐,以禪誦為事」,以獲得無生為人生終極目的翻譯其詩中常有描述禪坐之句,「誓陪清梵末,危坐學無生」,「欲知禪坐久,行路長春芳」,「夜坐空林寂,松風直似秋」等等。王維雖然精通大乘佛理,謹記南宗禪法,但他在生命情趣上更偏向寂滅的境地追求。他喜好用「空」字表徵本身所處的周遭環境和起居舉止,如「空林」、「空山」、「空雲」、「空堂」、「空館」、「空居」、「空知」、「空悲」等。常年的禪定生涯使得詩人切實體悟到萬法皆空、物我一如之理,廢除我法二執,泯除長短得失巨細壽夭等二元意識的劃分感化,取得一份清淨澄明的心情。

譬如長鬣人,不以長為苦。一旦某人問,每睡安所措。

當年帷幄幾人在,回顧觚稜一夢中。  〈送杜介歸揚州〉

此一分析甚擘擊入裡,然透辟。禪宗三關指禪宗開悟的三個階段:初關、重關、末後關。簡而言之,開悟的進程便是泯識顯智、明體達用的過程,也就是實證《大乘起信論》所言如之體、相、用的過程翻譯初關見性明體,重關明體用不二,末後聰明顯現,大用流行翻譯以此觀〈鳥鳴澗〉,前兩句心閑,境寂,心情兩寂,顯露見性之境翻譯第三句「月」象徵淨自性和般若聰明,「驚山鳥」象徵性體之用所起之相,由空入於妙有。「時鳴春澗」表示聰明圓照,機用流行。空靈的意境中蘊涵的恰是「寂而證空,空而慧照,照而升引」之理。陳榮波先生認第四句在於描繪「即空即有,非空非有」的中道境地,其實第三句已入 於中道,第四句則是如之智的發用流行了。


劉熙載稱:「東坡長於趣。」蘇軾亦自謂:「詩以奇趣為宗,反常合道為趣。」他的詩可謂趣味橫生,理趣、妙趣、奇趣、諧趣、機趣,不一而足翻譯而這些所謂「趣」又常常聯繫著禪機、禪理,或基本就是禪機發運的產物翻譯例如〈泛潁〉詩:

皓禪師問:「尊官高姓?」

比之可遵詩意翻上一層,而相符六祖「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深髓翻譯又如〈錢道人有詩云 「直須認取主人翁」,作兩絕戲之〉:「有主還須更有賓,不如無鏡自無塵翻譯只從子夜安心後,失卻當前覺痛人翻譯」對於錢道人「直須認取主人翁」,東坡認為他執著主人翁,尚存在賓主之見,不夠事實,不如直認無鏡無塵,泯除人我二分。既無我見、人見,則獲安心解脫。禪宗為了接引學人曾立賓主之說,但終究目標仍是到達泯除賓主的無離別境。前兩句隱括六祖「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偈意,後二句借二祖慧可求達摩祖師安心的公案點出無意無我才能真正解脫。

在王維山水詩的意境中,道(禪理)屬於審美條理的焦點,但卻是由純潔的意象直接出現出來的,詩人無意表現而道自行呈現。之所以如斯,乃是因為詩人經歷了對道的切實體驗(禪定),對於詩人來說,道已然不是抽象的不可捉摸的東西,而成為主體生命存在的最高境界,並自然活躍潑地展現為紛繁複雜的萬象。表示於詩歌,就是詩人圓融生命境地的自然流露,心腸所出,天然而不假繩削。所以王維山水詩渾融的意境乃是出自他平齊萬物、理事 俱如的渾融心情,是道進乎技的成效。

人閑木樨落,夜靜春山空翻譯

我生乘化日夜逝,坐覺一念逾新羅。紛纭爭取醉夢裡,豈信荊棘埋銅駝。

「若會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始到古人境界。亦不是閉目藏睛,黑暗無所見,喚作言語道斷」,「坐斷日頭六合黑,萬象森羅在目前」,「言語道斷」不是「黑暗無所見」,而是「萬象森羅在今朝」。真如之境不是一潭死水波濤不興,因為「死水不藏龍」,而真如展現時即起般若之智,妙用無限翻譯「行到水窮處」比方言語道 斷,性體展現翻譯「坐看雲起時」喻般若智起全機大用翻譯二句合言恰是「兩邊俱坐斷,一劍倚天寒」的境地翻譯如徐增所言,行到是大死,坐看是得活。大死是真空,得活為妙有。大死大活以後,「家舍即在途中,途中不離家舍」,無所謂還家不還家,因此「無意值林叟,說笑無還期」了。這同心專心靈返鄉之旅以無返為返,可謂「得了個休歇處」。


爭似金山無量相,大千都是一禪床。

在如寄如夢如露的人生中,苦痛纏身,災害頻繁,煩惱苦悶如影隨形。面臨現實最好的法寶就是習禪「安心」:「因病得閒殊不惡,安心是藥更無方」,「安心好住王文度,此理何必更問人」翻譯對「如是空」觀的深切體認使詩人取得一份奔放隨緣的悠然心態和遊戲人間的生命聰明,不論世事若何變化都能「去無所逐來無戀」,寵辱不驚,履險若夷翻譯〈百步洪〉一詩集中表現了蘇軾這一點:

佛印見其欲鬥機便說:「山僧有一問,居士若道得即請坐,道不得即輸腰下玉帶子。」 東坡欣然答應翻譯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翻譯

由於禪定的功夫,使他的心情,做到了虛一而靜的境界。由是「虛則能納,靜則能照」,故他的心能與天然凝合,無論一山一石、一花一木、一蟲一鳥,都同他的生涯心境,完全和諧和諧,才能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超脫世情,不問實際,處處佈滿了禪機。指出王維詩歌意境與氣概的構成是禪定的後果翻譯不僅如斯,王維詩中的禪理亦因親證實現了極大形象化,不再是概念的演繹,而是意識耗費之後的直覺閃現。


此詩以長鬣人作譬,長鬣人本來不以長鬣之長為苦,一日被人問起睡覺時若何安設長鬣,於是便思慮這一問題。此心此念一路,苦惱隨之而至翻譯到睡覺時輾轉反側不知若何安置長鬣,於是通宵難眠,不堪其苦,終至決議剪掉長鬣。衆人懊惱疾苦皆為自心所縛,執著自我,起心動念,念念不休,惹事生非。焦山綸法師以不住為住卻得自在解脫。此詩譬喻形象活潑,佈滿機趣和诙諧翻譯

老僧三十年前未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自從六朝期間士人提出在山川間「澄懷味道」的主張,並將玄理、佛理引入詩歌以來,如何使哲理與自然形象貫通,從而實現道藝渾融一體的藝術境地便成為文士們的不懈尋求。謝靈運山川詩為此作了初步有效的嘗試,使義理大道脫離概念情勢,走向形象化之路。但康樂詩過於镌刻天然物象,以詞采與技能取勝,刻於尋求形似之美終使山水與道隔著一層,未臻圓融之境。真正將山光物態與幽玄大道融為一體,實現道藝渾融、無跡可尋的是以王維山水詩為代表的盛唐山川詩。

法師住焦山,而實未嘗住。我來輒問法,法師了無語。

〈臂痛謁告作三絕句示四正人〉:「小閣低窗臥宴溫,了然非默亦非言。維摩示病吾真病,誰識東坡不二門」等都是禪機透脫、耐人尋味的禪理佳作。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及至後來,親見知識,有個入處。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

長洪斗落生跳波,輕舟南下如投梭翻譯海軍絕叫鳧雁起,亂石一線爭磋磨翻譯

宋朝禪宗走向文字禪,禪機首要表示在機靈的說話文字中。蘇軾正是在富有禪意機變疊生的語言文字中體驗禪的欣悅的,「暫借好詩消永夜,每逢佳處輒參禪」體現了他「以詩頌為禪悅之樂」的取向。蘇軾禪詩實乃禪悅的聰明取向與宋詩側重理致尋求相連系的產物。


劉禹錫〈秋天過鴻舉法師寺院便送歸江陵并引〉云:「能離欲,則方寸地虛,虛而萬景入,入必有所泄,乃形乎詞,詞妙而深者,必依於聲律……因定而得境,故翛然以清;由慧而遣詞,故粹然以麗。」

蘇軾至湖州時過金山結識了佛印了元禪師,成為至交,他與佛印鬥機的故事記錄頗多,流傳甚廣翻譯一次佛印上堂,正值蘇軾來訪──

禪宗有無情說法之說,「青青蔥竹,盡是法身;鬱鬱黃花,不過般若」,舉凡草木瓦礫皆能說法翻譯是以有僧問趙州「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即以「庭前柏樹子」作答翻譯柏樹子可以說法,令人從中得禪悅,籜龍兒(竹筍)天然也不例外。東坡將玉版僧人燒得竹筍比作玉版,筍味比作禪味,既取得戲笑的結果,又包含了「無情說法」的禪理,诙諧而又深邃。

玄奘巨匠《八識規則頌》曰:「發起初心歡樂地,俱生猶自現纏眠。」意為修行者登初地後仍未斷掉俱生二執,此二執所攝諸懊惱種子潛伏於心裏(阿賴耶識)中,遇增上緣還會呈現煩擾。初地菩薩尚存俱生二執,可見廢除之難!由王維對生命個我的執著可見,他仍存俱生天成翻譯公司執,並且遇適當機緣還會生起現行,如前面提到的惆悵悲嘆等懊惱。



畫船俯明鏡,笑問汝為誰?忽然生鱗甲,亂我須與眉翻譯

蘇軾才高學贍,其禪詩備具眾體,氣概多樣。儘管蘇軾也有幽靜淡遠的境地之作,然則「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宕之外」才是他獨特的藝術尋求。假如說王維禪詩揭示的首要是般若智照下的境地,那麼蘇軾禪詩展現的則是般若智運的機用。清人劉熙載說:「東坡詩善於空諸所有,又善於無中生有,機括實自禪悟中來翻譯以辯才三昧而為韻言,固宜其舌底瀾翻如是翻譯」禪定可以顯現境界,更可以生出聰明。佛法的素質就是經由過程禪觀行的實踐生發般若大智,破障除癡,了脫死活。



境與智乃是真如的一體兩面,大乘佛法的歸宿不是寂滅之境,而是般若大智的發用流行。因此禪宗主張頓悟空性以後不能住於空境,而應於性上發用,由千峰頂上轉身而下,走入紅塵救度眾生。否則就不是最高的境地和徹底的擺脫。禪宗之禪的素質是破除無明懊惱之後的心地妙用,也就是聰明本身。禪宗進入禪機時期今後出現的大量公案恰是禪宗聰明的體現。蘇軾習禪幾十年固然沒有達到最終的般若大智,卻也取得一種潇灑的生命聰明和一份無礙的辯才翻譯他的機鋒聞名禪林,傳下許多美談趣聞翻譯《續傳燈錄》卷二十載:

聲色與臭味,倒置眩小兒。等是兒戲物,水中少磷淄。

「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看到雙鬢花白,不禁悲從中來;「上下華子岡,惆悵情何極」!在華子岡上下來回,感受時光流逝,不由悵然若失;「東皋春草色,惆悵掩柴扉」,東皋春草青了又黃、黃了復青,年年歲歲,歲歲年年,總令人惆悵滿懷。

歸來被上下,一夜著無處。輾轉遂達晨,意欲盡鑷去。

人生隨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翻譯

右丞中歲學佛,故云好道翻譯晚歲別結廬於終南山之陲以養靜,既家於此,有興每獨往。獨往是善遊山川人妙訣,可以適意,若統一不同心之人,則直悶殺矣。個中勝事,非他人可知道,惟自知罷了。既無知者,還須自去適意,於是隨己之意,盡管行去。行到水窮,去不得處,我亦便止。倘有雲起,我即坐而看雲之起。坐久當還,偶遇林叟,便與談論山間水邊之事,相與流連,則便不能以定還期矣。於佛法看來,老是個無我,行無所事,行到是大死,坐看是得活,有時是任運。此真好道人行履,謂之好道不虛也翻譯

棄置當何言,萬劫終飛灰。          〈登常山絕頂廣麗亭〉

東坡廣交禪林,長期參禪,自謂「久參白足知禪味」。他融禪理入詩如「水中鹽味,色裡膠青」,將世間色相及人生感慨與禪理融為一體,自然渾成、含蓄雋永。特殊是那些篇制短小的詩歌,禪機獨運,意趣天成翻譯如那首被後人譽為「純以奇趣哲理取勝,但卻意在言外、啟人妙想」的〈題沈君琴〉援引佛典不著痕跡,脫口道來,喻理親切,隨機反詰,靈通易解,表現了東坡思惟的機靈迅速。善用譬喻、靈活化用禪典是蘇軾禪詩的一大特點。如〈次韻法芝舉舊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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